【周温】坠欢（11）
两周一温
雪山疯批大周/病弱抑郁大温
不系舟衍生小周/ptsd小温
私设多，火葬场+修罗场
前文：10
——
（周絮是大周，周子舒是小周）
01.
周絮知道他已将一切都记起来了，周子舒的哀痛那样真切，只可惜温客行再也听不到了。
他走上前，在周子舒肩头按了按，权当无声的安慰。
周子舒伏着的身影一颤，忽然转过身来，跪在了周絮身前，扯住他衣摆，睁着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嘶哑着哀求道，“前辈，你救救他，救救温客行……你一定有办法的吧，子舒求你了，救救他……”
“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把我的命拿去，求你救救温客行，求求你救救他……”
周絮沉默的看着他，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被哀伤扭曲了神色，周絮忽的一阵恍然。
若有一天他也彻底失去了温客行，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
对上周子舒绝望中又带着希冀的眼，周絮蹲下身与他平视，“你知道的，这是温客行自己的选择。”
“不。”周子舒用力摇了摇头，“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前辈，求你救他……”
何错之有呢？
周絮回想起当时在客栈，温客行也是这样说，说一切都是他的错，说是他欠周子舒的。
可他们又有什么错，赎罪的七窍三秋钉也好，阴差阳错的拔钉也罢，哪怕是阴阳册之后的种种，皆非他们本意。
但偏偏这一切的责难最终都落在周子舒与温客行二人身上，要他们本就不幸的一生，落得一个分崩离散的结局。
“他受了那么多的苦，都还没有好好看过这人间，我怎么可以就让他这样离开。”
周子舒挺直了腰背，神情坚定凛然，“子舒愿舍了这条命，求前辈救温客行。”
周絮在心中默默叹一口气。
他们太像了，互为知己，互相交心，连生死之事都如此的默契。
宁可让自己遍体鳞伤，也不愿让对方牺牲分毫。
02.
罢了……
其实早就猜到了这个结局，周絮有多了解自己，就有多了解周子舒，所以他早就将一切退路都已留好。
周絮抵上周子舒心口，六合神功在体内游走，修复着受损严重的经脉。
“你既然已下定决心，那便去做吧。”周絮说。
“大巫我已经替你请来了，蝎王应该还在四季山庄的地牢，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抬眼看了看还在愣神的周子舒，周絮继续说着，“阴阳册的副作用有多厉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温客行会变成什么样，谁都无法预料，你若执意要救他，就需做好准备，承担一切后果。”
周子舒反应了过来，一双手攥的生疼，竭力的压制着不自控的颤抖。
穿越蛊阵造成的内伤已治愈，周絮又额外渡了段内力给他，以便他能带着温客行平安回去。
“周庄主。”在他快要踏入蛊阵之时，周絮又开口道，“并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能有挽回的机会。”
“若是破镜无法重圆，还是放了他去吧。”
03.
四季山庄弟子们轮流守着那蛊阵，等待师父回来。
两日后的一个清晨，那蛊阵扭曲着再一次撕裂了时空，周子舒满身的落雪，抱着温客行出现在了练武场上。
“师父！”成岭赶忙冲上去，却在看见师父怀中无声无息的师叔时愣在了原地，“师父，师叔他……”
“成岭，大巫呢？”周子舒脚下不停，直直往内院去。
张成岭小跑着跟上，回答道，“大巫和七爷昨晚就来了，说是收到了师父您的信，还有叶前辈刚才也来了。”
周子舒踏入院中，就见大巫和七爷迎了上来。
“子舒，温兄这是？”七爷并不太懂医理，看不出什么，但他身旁的大巫一眼就发现了端倪，皱着眉，目光从温客行身上移向周子舒。
周子舒紧了紧怀中轻飘飘的人，迎上乌溪异样的目光。
“大巫，劳烦你，再用一次阴阳册。”
04.
一颗心脏，两碗汤药，三盏招魂灯。
大巫将房门一关，一待就是一整天，从清晨到了入夜。
周子舒像是被抽了魂的木偶，直愣愣站在门口一动不肯动，不愿意休息，不愿意吃饭，只望眼欲穿那扇薄薄的门，竖着耳朵妄图捕捉到一星半点的声音。
“你小子，当初对人那么狠，现在又眼巴巴的要把人求回来，真是作死。”叶白衣斜靠在廊下，不冷不热的说。
他曾经苦口婆心劝过周子舒，劝过温客行，只是两人一个比一个执拗，硬生生气走了长明剑仙。
周子舒闻言身形微微晃了晃，一双手攥紧又松开。
见人不答，叶白衣换了个姿势倚靠着，又说，“秦怀章他徒弟，如果小蠢货醒来之后，也变成了你原来那副样子，你准备怎么做？”
原来那副样子。
若温客行也成了断情绝爱的样子，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重新变成那见不得光喜怒无常的万鬼之主，该如何？
周子舒心头一片苦涩，却又隐约觉出点甜来。
只要温客行能回来，刑罚也好，折辱也罢，他愿意放下所有骄傲俯首称臣，心甘情愿去承受一切。
只要那人是活生生的，哪怕是用余生去弥补去赎罪，无法再携手并肩，周子舒都甘之如饴。
叶白衣盯着周子舒的背影，过了良久，才听到他一声叹息。
“求之不得。”
05.
房门终于打开，大巫面色凝重的走了出来。
周子舒晃了神，一时间竟仍旧愣在原地，询问的话卡在喉咙之中不上不下，吐露不得。
大巫从门口站着的几人脸上一一扫过，微微侧了身，将门口的位置让了出来。
周子舒如梦初醒一般浑身一颤，跌跌撞撞的冲进屋子里。
血腥味混杂着药的清苦弥漫了整个屋子，招魂灯燃着浅紫色的光，从烛芯中散出寥寥异香。
温客行仍旧紧闭着双眼陷在床榻中，周子舒去捉他的腕子，指腹在那细瘦的腕骨上颤抖着摸索，终于让他触到一丝微弱的跳动。
劫后余生般的热泪涌出，周子舒不由自主的握紧了那只冰凉的手，麻木绝望的眼中终于复又出现了光。
“子舒，温兄的情况和你当时不同，我用这招魂灯留住了他的魂魄，只有他醒过来，这逆天改命之术才能算是真正的成功。”大巫说。
周子舒闻言回过头去看大巫，又把目光落回到温客行苍白的脸上，他脑中迟钝，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好一会儿，才理解大巫话中的意思。
“那，老温他什么时候才会醒？”
叶白衣皱了皱眉，目光在大巫和周子舒中间几个来回，大巫低下头抿着唇，顿了顿，才开口道，“也许一两天，也许一两年。”
“没事，没事，能回来就好。”周子舒有一瞬间的泄气，又强行打起精神来挤出一个笑，握着温客行的手贴在自己侧脸，一点点暖着。
“多长时间我都可以等，能回来就好。”
06.
叶白衣和大巫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退出了房间。
“你方才，为何……”走到院子中，确保周子舒再听不见，叶白衣才问道。
大巫看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并不意外这长明剑仙发现了端倪。
“你我都知道，温公子的情况，恐怕是好不了了。”大巫说，“可若是告诉子舒，我只怕他……”
他叹一口气，南疆巫医医术再高，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救得回来。
但他没有办法说实话。
周子舒已经再承受不起任何打击了。
阴阳册的逆天改命，效果也因人而异。
周子舒当初濒临死亡，却还尚有一口气，阴阳册剥夺了他爱人的能力，也给了他一身更为强大的功力和清醒理智的头脑。
周絮的温客行拖着一身病骨支离的身子，却惦念那个未完成的承诺，生魂不肯离去，加之一颗同样的心，才被阴阳册轻易唤了回来。
但这个温客行不一样。
他已没了执念，没了牵挂，没了求生之意，不再留恋人间。
奈何桥已过，孟婆汤已饮，前尘尽忘，前世尽消，三魂七魄皆散，又被阴阳册强行重聚。
他是被周子舒从往生轮回的路上硬生生拦下，硬生生抢回来的。
只是重聚的魂魄在他体内互不相让的冲撞着，终究无法合为一体。
现在的温客行，就像那一面破镜，像那被摔得支离破碎的一颗真心，只能勉强拼回成一个裂缝满满的圆。
大巫不忍说，叶白衣也不忍说。
周子舒的温客行，终归是回不来了。
——
关于结局，最开始预想的其实是小温被阴阳册复活，然后才是小周的火葬场+小温的ptsd，就是说到现在为止这文其实才进行到一半
但是后来写着写着又感觉小温真的太苦了，还是就这么彻底解脱了的好，所以小周的火葬场直接扬了吧
这个结局可能后续放到番外里
下一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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