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入夜朝暮劫

放飞自我biu——

【周温】忆中人

一个失忆的阿絮

4.4k大概是一发完

——



00.

“谁是阿絮?”




01.

周子舒看起来恢复的很好,面色红润,声线清亮,躺了两个月还能翻身下床行动自如,一点也不像久病在床的样子。


似乎一切都好起来了——

如果无视这只正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的话。


温客行呆愣在原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说来也奇怪,分明经脉具断内力全失的是自己,但温客行不过躺了小半月就已悠悠转醒,身上的新伤旧疾也在悉心调养下好了许多。

反而是周子舒,却不知为何一病不起,任凭大巫和叶白衣试了所有方法,既唤不醒沉睡的人,也找不到沉睡的原因。


最后,大巫只能得出来一个结论,也许周子舒是受到了太大的刺激,误以为温客行死在了武库里,才心神俱伤,不愿醒来。

温客行自觉心虚,日日衣不解带的守着哄着,说尽了软话,才终于等到周子舒睁开眼。


然而——

推开门的温客行发现周子舒已经坐起了身,一双乌黑的眼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手上的药碗一不小心没拿稳碎在地上发出哐嚓一声,温客行急忙上前,连声音都在发抖。

“阿絮,你醒了?你感觉怎……”


话没说完,坐在床上的人一皱眉,突然掀开被子下了床。

下一秒,那只微凉的手就覆在了温客行柔软脆弱的脖颈上。


被掐住脖子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平时都是温客行掐着别人的脖子,突然一变换,身体几乎下意识的就要反抗起来。

但如今对面的人是周子舒,命脉又被把在他的手上,温客行现在失了武功,周子舒手上力道不轻,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阿絮?”温客行放松下紧绷着的身体,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句。


周子舒脸色看起来更差,似乎生了气,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手上力道又加了两分。


“说!谁是阿絮?!”




02.

周子舒非常烦躁。

他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眼前这个一身黑衣自称乌溪的男子给他把了脉,又来来回回问了好几个问题,问完了,兀自低头思考了好一会,又扭头跟他刚醒来时遇见的那个白发美人交谈。


那个白发美人脖子上还有一点不太明显的乌青印记,是他刚醒来时掐的。

当然,如果再给他一次重新醒来的机会,他一定不会下那样重的手。


就在方才,在他问出谁是阿絮这个问题后,美人一下子惊大了眼,又因为呼吸不畅而轻咳了起来,吓得周子舒立马松了手上前查看,却发现美人白皙柔嫩的脖颈已经留下了淡淡的淤青。


他太脆弱了,周子舒想,我要好好保护他。



正想着,那个叫乌溪的人直起身朝美人凑去,美人也顺从的仰起头,露出修长脆弱的脖子。

周子舒猛的起身,想也没想的拍掉了乌溪往美人脖颈处伸出的手,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在并不大的屋子里回荡。


乌溪看了看已经开始红肿的手背,又懵然的转头望向一脸严肃的周子舒,问道,“子舒,怎么了?”


周子舒上前两步,左手一荡衣袖,将美人的脖子连着胸口遮了个严严实实。


“不许碰他。”




03.

“所以阿絮的情况,没有办法了吗?”温客行低垂着头,手指将衣袖拧的皱巴巴。

“温公子也无需过于担心,子舒的身体无恙,失忆的症状可能是六合心法的后遗症。”乌溪回答,“等剑仙前辈来了我再与他共同商议对策,兴许过几天,子舒就会自己恢复的。”


温客行点点头,轻叹一口气。

鬼谷一战加之武库雪崩,让武林各派损失惨重,连带着鬼谷毒蝎天窗几乎全军覆没,眼下二人都在四季山庄中,倒算得上安全。


罢了罢了,总归二人现在都还好好的,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温客行悄悄垂眼看了看捧着药碗咕咚咕咚喝药的周子舒,一点点心虚和后怕逐渐涌上心头。


他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却不曾想捡回一条命后,差点醒不过来的人会是周子舒。

守着昏迷不醒的人一个多月,在那段时间里温客行想明白了很多事,想起自己最后说的那句,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周子舒,你该不会要留我一个人吧。

温客行常常不由自主的这么想,心生怨念的同时,又意识到其实从一开始,他才是打算丢下周子舒的那一个。


最后心境一再变化,温客行甚至都做好了撒娇道歉请罚哄人的准备,却没想到,醒过来的是一个什么都不记得了的周子舒。




04.

周子舒虽然失忆了,但是还记得自己的名字,也隐约记得那个白发美人,应该是自己的爱人。


说不上什么原因,大概是美人看向自己时眼底蕴含着的缱绻水汽,温暖柔软的笑,还有自己无法忽视的悸动的心。


“我叫温客行,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温客行微微歪着头,语气中有一点儿难过和失落。

周子舒摇了摇头,又点点头,沉默一会儿开口道,“我叫你行儿好不好?”

“好呀。”温客行又笑起来,眼瞳亮晶晶的,映着周子舒小小的轮廓。


周子舒记得温客行是自己的爱人,但除此以外别的都记不清了,二人如何相遇相知,为何自己会失忆,以及为什么温客行会一头白发,这些全都不记得。

他问过温客行,温客行却没有回答,只说让他先养好身子,等以后再慢慢说给他听。




05.

“行儿,阿絮究竟是谁,为何你总将这人挂在嘴上。”

这已经是周子舒今日第三次问出这个问题了。



第一次问的时候,他才刚醒过来,还没得到回答,就被呛咳出一层薄泪的温客行吓到手忙脚乱。


第二次问的时候,温客行正端着刚熬好的药一边轻轻搅着一边小口吹着气,听见他的疑问后像是生了气,也顾不得汤药烫口,直接塞进了他手中。


现在药已经吃完,那个啰啰嗦嗦的乌溪和傻里傻气的徒弟张成岭也不在,周子舒把房门一关,拉着温客行在桌边坐下。


“阿絮,怎么了?”温客行眨眨眼,疑惑的问道。


一股无名火忽的腾起,周子舒抓着温客行的手腕不由得多了两分力,但在瞥见那人衣领下若隐若现的乌青后又立刻松了手,只虚虚搭着。

然后,用也不知是恼怒还是委屈的声音,问了第三遍。

“阿絮究竟是谁,为何你总将这人挂在嘴上。”




06.

和失忆的人是争不出什么结果的,尤其是一个失了忆却又异常倔强的人。

在温客行和周子舒就“阿絮到底是谁”,“阿絮是你你就是阿絮”,“我不是阿絮我是周子舒”来来回回半个时辰之后,温客行终于认命般的妥协了。


“好好好,那我以后喊你子舒如何?”温客行倒上一杯已经凉了的茶一饮而尽。

他许久未说过这么多话了,一向傲人的口才却在周子舒的穷追烂打下败下阵来。


“也不行。”周子舒想也没想的回答。


“为何?”

温客行犯了愁,失忆的周子舒变得莫名的难缠,可偏偏他又不得不顺着周子舒的意愿来,“大巫和七爷不是也这么喊你的么?”


正因为别人也这么喊我,所以才不行。

周子舒心想。

眼前的行儿可是自己的爱人,怎么可以没有一点特殊的称呼呢。


周子舒心中这样想着,面色却丝毫不动,看着温客行双手托腮,露出苦恼却乖顺的表情,嘴里嘀嘀咕咕念叨着庄主首领师兄。




07.

叶白衣接到机关雀捎来的信,信上说周子舒已经醒了过来,却失了忆,请他前往四季山庄一趟。


“秦怀章的徒弟,你小子人呢?听小蠢货说你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快出来让你祖宗我好好看看。”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叶白衣大咧咧从院墙外飞了进来,正巧温客行正陪着周子舒在小院子里晒太阳。


“老怪物?你怎么来的这么慢?”

温客行见了叶白衣也并不惊讶,机关雀是在三天前送出的,以叶白衣的脚程而言,大抵是在山脚下某个小摊或者酒楼驻足了不短的时间,才会拖到现在才来。


温客行急忙拉过周子舒一只手,撩起袖子就递给叶白衣。

“老怪物快来,快看看子舒哥哥怎么样了?是不是六合心法出了什么问题?”


叶白衣走上前的步子被那声“子舒哥哥”喊的硬生生顿住,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鸡皮疙瘩从身后冒起,一个白眼翻到了天上。

“呵,我看你这小蠢货才是脑子出问题了,在这拿肉麻当情趣。”


话音刚落,周子舒挣开温客行的手站起身,挡在了二人中间,面色不善的瞪着叶白衣。

“你是什么人?”


周子舒脸上浮现出一股敌意,是一种没有杀气和攻击性的敌意,有点儿像龇牙咧嘴护食的小动物。

叶白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一向正经守礼的秦怀章徒弟可不会这么没大没小,看来是真的病得不轻。


于是叶白衣逗人的心思涌了上来,颇为倨傲的扬了扬下巴,开口道,“老子是你祖宗。”




08.

被激怒的周子舒和挑衅成功的叶白衣一言不合打了起来,在不大的院子里激荡起漫天的飞花。

温客行有心阻拦,却因着内力尽失的缘故无法插手,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眼看着二人越打动静越打,武林之中难逢敌手的叶白衣在周子舒的全力攻势下也渐渐认真起来。

龙背挡住绕侧而来的白衣剑,在半空中狠狠划下一道弧度,扬起的剑气劈开池面,将温客行精心养着的几尾锦鲤砸在了泥地上。


闹剧终于在忍无可忍的温客行假装咳嗽几声之后结束。

丢下剑冲过来的周子舒被狠狠拧了一把胳膊,痛的鼻子嘴巴都皱在了一起,却仍旧小心翼翼的轻轻拍着温客行的后背。


“老怪物,你赶紧先给子舒哥哥看一看。”

周子舒的反应稍微缓和了点温客行的怒气,温客行反手抓住了周子舒顺气的手,不容抗拒的递到了叶白衣身前。


最终得出的结果是周子舒并无大碍。

这种症状只要放任不管就会随着时间慢慢消失,最多也就几个月时间,就能恢复记忆,恢复正常。




09.

任劳任怨收拾锦鲤和小池塘的叶白衣最后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晚膳,吃饱喝足之后仰躺在房顶上,惬意的眯着眼吹夜风。


清净了没一会,神出鬼没的周子舒从他身后飞上了房顶,提了提衣袍,端坐在了他身边。


“秦怀章的徒弟,找我有事啊?”叶白衣斜斜瞥了他一眼,见周子舒没带酒,也没带吃食,自觉无趣的转回了头继续盯着月亮。


“老怪物,我问你个问题。”

周子舒话说到一半,就被支起身子一脸不满的叶白衣狠狠剜了一眼,但是失了忆天不怕地不怕的周子舒直勾勾的瞪了回去,继续问道,“你和行儿很熟么?”


迟钝如叶白衣也看懂了周子舒身上那种莫名其妙的敌意,忙摆摆手撇清关系,“不熟,我跟那个小蠢货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得到了这个回答的周子舒却并不高兴,反而显而易见的低落起来,“是么,我还想打听打听行儿的事呢。”

这几天他心中实在是憋的慌,失忆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他还藏着心事。

可庄中每个人对待他都是和颜悦色礼让有加的,仿佛他的烦恼只是小孩子发脾气,不值一提。


于是当忍了好几天的周子舒终于撞上了一个不会因为他失忆就小心谨慎的叶白衣时,心里头的话再也藏不住,不管不顾的就把叶白衣当做了一个倾诉对象。


“虽然我是失忆了没错,但是我能感觉得出来,行儿对我而言很重要。”

叶白衣点了点头。


“我会想要保护他,照顾他,只有在他身边我才能安心,可是我也会难过,也会害怕。”

叶白衣皱了皱眉。


周子舒忽的长叹一口气,枕着手臂躺下来。

就这么静默了好一会,周子舒才哑着嗓音重新开口,“行儿他,是我的心上人。可是在他心里的那个人,并不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叶白衣没有多想就出口否认。

当初温客行身受重伤之时仍旧记挂着孤身赴死的周子舒,那句“求之不得”虚弱却坚定。

连命都可以舍去的人,怎么可能不是两心相悦?


可眼看着周子舒一副受伤的样子,叶白衣少见的有了一丝心慌。

天窗之主心思敏锐,就算失了忆,直觉也是异于常人,莫非当真是在朝夕相处中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温客行的心中所属,另有他人?


“叶白衣。”周子舒转过头平静的与他对视,一改哀怨的口吻,正色道,“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叶白衣盯着周子舒波澜不惊的眼,一个荒谬的想法突然间冒了出来。

他想起踏进院子时温客行嫌弃却泛着喜色的脸,周子舒醋意的目光,被锦鲤弹了一身的水时听到了温客行开怀的笑声,晚膳摆在他面前的是惦记了好久的白菜猪肉饺子。

难道说……


叶白衣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周子舒清冷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谁是阿絮?”





——

本来想写病娇的结果彻底写偏写成了沙雕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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